大道上,董卓端坐华轿之中,蹙眉凝望,本在进军洛阳之时就已预料到今日之事,可如今事到临头,他却有些胆怯。
边上吕布感受到董卓心中的不安,心微微一沉。他跟随董卓不算久,但董卓狂妄大胆,为所欲为全无顾忌的形象早已印刻在他的心底。如此的犹豫不安,甚至有一丝恐惧,这是他印象中的第一次。
似乎是感觉到董卓的目光,老者目光轻转,几乎就在这一瞬间,一股几乎不可阻挡的逼人气势扑面而来:将整个大地践踏的昂扬,蔑视天下英杰的霸气,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,让人如同直面死亡般的恐惧、绝望。
吕布猛得抓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,几乎忍不住高呼出声来,但是那道强大的令人窒息的气息突然消失不见了,了无踪迹,就好像它从来不曾出现过,若非是看见了董卓苍白的面孔,他几乎以为那是一场荒谬的梦。
董卓终究还是一步步走了过去,单膝跪地,行礼,日渐臃肿的身材做起这套动作来显得有些笨拙,惹人发笑:“末将拜见征西大将军!”然后抬头,深深凝视着他。
老者侧过了身子,“老夫不过是一山野村夫,粗鄙无礼,并非什么征西大将军,也不敢妄称征西大将军。”老者低头,目光锐利犹如实质:“董司空还是快快请起罢,无故受此大礼,老夫可是会折寿的!”
董卓未动,发髻汗珠滚落,不知是因为吃力抑或是其他:“将军可是在责怪末将?”
“责怪?”老者慢慢说出这两个字,语调里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嘲弄“老夫何德何能,怎敢责怪大汉栋梁,位极人臣,三公之一的董司空?”老人特意在“大汉栋梁”、“位极人臣”还有“司空”这三处加重了语气。
董卓身体不住晃动,老人每吐出一个字,身子便颤动一次,似乎这再普通不过的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力量,狠狠击打在他的心头。
“老匹夫,你想死?”一声暴喝平地响起,吓了众人一跳,老者动也不动,似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。
吕布大怒,拔剑便欲向老人砍去,不想董卓一声怒喝:“放肆了!你可知道你眼前之人姓甚名谁?!”
吕布强忍怒气,闷哼一声,并不言语,仍是死死盯着老者,似乎是想用眼神将他碎尸万段。
“在你眼前的乃是大汉征西大将军,姬卿,姬瑾瑜!还不速速退下!”
惊呼声不断响起,董卓话一方出,不想上至西凉诸将,下至普通百姓,齐齐色变,只是因为他们听到了那个名字。在并不十分遥远的过去,他们的记忆里,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,骑着高头大马,披盔戴甲,手持亮银长枪,卫戍边关,力挽狂澜,尽诛逆贼!
姬卿第一次变了颜色,双目微闭,头颅轻昂,似乎如此便能挡住眼中温热的液体。只是不知此间泪水,究竟是为谁而流,为了普通百姓,还是已故先帝,或是大汉江山……谁也不知谁也不晓,便是他自己,怕是也不明白。
洛阳 姬府
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一位年近中年的男子正襟危坐,在他对面夏岚手执茶壶,不紧不慢的为男子斟满茶水。
“欲为国家讨贼立功,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。奴家曾听说这是曹议郎的志向,不知是也不是?”
曹操抬眉,惊奇道:“不曾想姑娘竟是知晓曹某之志。”
夏岚将茶盏奉上,轻轻跪坐,这才开口:“曹议郎何出此言。”
曹操轻抿一口茶水,长叹一声:“操不过一籍籍无名之辈,未曾想竟能得老司徒和小姐另眼相看,实在是意料之外,意料之外。”
夏岚摇头:“曹议郎过谦了。棒杀蹇图,进谏劝君,颍川平黄巾,整治济南国,到如今西园八校尉之一,实在称不上是籍籍无名之辈。”
曹操呀然,随即苦笑:“西园八尉,不过只是一个笑话。”
夏岚默然,身为灵帝亲封的西园八校尉之一,如今却不得不听命于董卓,看他祸乱朝纲,自己却只能徒呼奈何,此时此刻,他心中的痛楚,怕是不会比老人少半分吧?
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压抑,曹操怔怔地盯着茶盏,不知在想些什么,夏岚却已经有些坐不住了。
张了张嘴,犹豫再三,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:“奴家有一事相问,不知曹议郎可否告知?”
曹操不明,眉头微皱。
夏岚连忙开口,生怕曹操误会:“并非甚么要事。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四征将军地位显要,可为何曹议郎偏要做那征西将军?”
曹操闻言愕然,似乎是未曾想到夏岚犹豫半天才问出口的竟是这样的小事,心中一松,随即觉得有些可笑,心中叹道: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。摇了摇头,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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